我误食了无常的烟雾

理应对死亡负责，至少负

一半责任。树叶的脉络虽形态

迥异，却不及我们悲欢无常

必须从细节入手，在黑暗里

对焦。保持沉默，才能

捕捉到逃离黑夜的人

渐渐地，他们又心生厌倦

重新集合起来，心底生发诅咒

如同冰河消融，树枝生长……

“火离开了我，像迷途者

遵守他的诺言。”他自由了

野蛮，真诚，烧伤春天的郊野

为已被判决的人发言

为已动身却仍身陷池沼的人

抬起沉重如磐石的腿脚

（他们中已有人）在泥泞中

屈辱地睡下。我们以折断号角

为令，重塑破败的一刻

领用餐食的饥饿队列缓慢移动

贪食者混迹其中。交欢者鸣叫

悲伤无以发声的人藏匿其中

风的骨架如一架失色的风琴

演奏流亡者的歌谣。始终相信

我们仍被死亡需要……

“应当对死亡保持古老的敬意”

一个声音嗫嚅。像所有返身

归海的人一样通体雪白

我误食了无常的烟雾，我住下

在一面薄墙背后。在群星的

眼睑下，一切将隐没如昨日

                        2014年2月20日

诗｜摄：丝绒陨

摄于2月8日13：42，@上海田子坊